“应伯铭在京城一呆便是七八年，孩子女儿都生了一堆了，才接我母亲过来。我母亲原是高高兴兴的，那些日子里摸着我的头一直傻笑，谁知过来一看，气得当时就晕了。后来醒来后是无休止的哭闹争吵。两人每回都是扭打着要下人分开才好。”

“那时姓佟的那妇人怪会惺惺作态，每每在应伯铭与我母亲吵闹时，她要娇娇艳艳在旁劝说，其实是在添油加醋。那个****妇人，还一丝不知道羞耻，下人们时常见着她与应伯铭两人在院子里角落里白日宣淫。”

“惹得我母亲吐血好几回，常常病得起不来床。”

“我母亲进京来短短几个月，身子便垮了，成日里病着。有个时候，她提出要与应伯铭和离，却不想那晚两人吵得尤其厉害。”

“我母亲不管他如何留，自己带我回的宜州住在外祖家里，却没想到是有孕在身的，后来生产时血崩，断断续续烧了几天就去了。”

应尧脸色不好看，只能说些青茵丫头脾气不好，叫他以后多加照看多包容些的话，乐得纪南楼一癫一癫的合不拢嘴，像是马上就抱着媳妇的样子。

纪南楼走后，应尧与闻樱相对而坐，应尧沉默无言坐了半天，起身带了闻樱去到一个小院子里。

是一个只有一个老妇人守门的地儿，屋子里干净冷清肃静，正堂屋里挂着一副画像，画上的人仙姿绰约，衣袂飘飘，黑发如云，脸宠端庄秀美。

闻樱将画像自上到下看了几个来回，细细品了衣着姿态之后，再去细瞧那画中人的五官。

很美丽聪慧的样子，一双眼睛笑得极为调皮与甜美，与整副幅的端庄有着极大的反差，叫人不能相信是同一人，但整个一看时，却意外和谐。

“生茵丫头之前我与外祖都劝她去信给应伯铭，可是她不肯，她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，就一个人过了，一个人也好，一个人过自在些，不被人伤心。”

“我母亲去后，我与二丫头跟着外祖过了两年，外祖也病故了，我被应伯铭接回京里了。”

“你知道吗？第一回见着姓佟的女人与人野外苟合，我竟然莫名开心，奔着便去告诉了应伯铭。”

应尧将画像面前的香炉上的灰擦净，背对着闻樱半天站着都不出声。

晚上应尧愈发沉默，闻樱不敢去触动他，只在要入睡时，抱了他紧紧靠着。

闻樱本来不想理他的，可是他今日个性情大变，面上的失落寂寞痛苦不像是装的，到底是心疼他，便不停抱着他咬着，想激起他的血性来。

应尧抱了她像讲故事般，慢慢说着话。

“我外祖原也是个秀才，却有些迂腐倔性子，屡试不弟，后来做了教书先生，我娘其实有些随他，也是刚烈的性子。他那时办的那个学堂还有些名头。那时我祖父不得志，住在宜州，我父亲小时便在我外祖的学堂读书。那时应伯铭与我母亲，哼，青梅竹马，后来两人成亲后，据说也是相当恩爱的。可是后来，他要进京赴考了，我外祖写信给旧友，托为照看，那友人，便是我继母的叔父。再后来，竟然，没有经我母亲的同意，也没有告诉我外祖父这边，娶了那佟氏作平妻。”